臺大管理論叢 NTU Management Review VOL.28 NO.3

Merger Regulations: A Trade-off between Efficiency and Equity 192 檻，採取較為寬鬆之 PI 審查標準，做為第 13 條之立法原則並沿用至今；此外，公 平會為配合政府整體施政，也採取較為寬鬆的執法態度。兩相叠加自然使得我國競 爭體制下的結合管制形同虛設。此可由公平會幾乎准許所有結合申請案，見出端倪。 依該會統計：自 1992-2016 （ 4 月）年所受理的 6,802 件結合申請案中，僅有 10 件 禁止，平均駁回率 0.15% ，遠低於美國 0.55% (2007-2011) 29 、歐盟 0.4% (1990- 2016/4) 30 、德國 0.28% (1995-2014) 31 。 但由於各國結合案申請門檻不一、准駁標準有異、作業程序不同，以上數據做 為我國執法寬鬆的論證力尚屬有限。再加上法條設置與現實執法的差距、國內外產 業結構的差異、各國執法不可能完全放棄效率主張，均有可能影響本文推論失真。 為慎重起見，謹就上開顧慮做進一步分析，以檢視本文主張的穩健性： （一）法條設置與現實執法間之差距 公平法 13 條立法字義雖係基於 PI 原則，但在過往若干非貿易財產業的結合案 例中，公平會的執法實務其實是採取 PI 加市場主導地位原則 (MD) 或是 PI 加顯著 降低競爭原則 (SLC) 32 ，而不是單一 PI 原則。否則如果全然按照法條設置執法，不 可能有 10 件結合禁止案例 33 。但本文強調：無論如何擴大解釋法律文字定義或是如 何增加執法彈性，我國畢竟是一個歐陸法系國家，無論在法律思維、科層運作、依 法判決、司法集權、推理程序 34 、實體真實等各方面實務，均不允許執法者有過多 之迴旋餘地。因此，只要 Williamson 理論正確 35 ，只要先進國家的立法符合現實需 要，則我國 PI 結合標準使得執法標準過於寬鬆，是不爭的事實。 （二）競爭機關不可能對經濟效率視若無睹 自 1970 年代全球競爭市場逐步形成以來，為因應國際市場的激烈競爭，即使 在高度強調 SLC 原則的美國，競爭機關也不可能完全忽視經濟效率的影響，將保障 中小企業與消費者做為競爭法唯一執法目標。事實上，美國司法部副助理檢查總長 William Kolasky 與經濟分析處處長 Andrew Dick 在一篇兼具學術論文與政策說帖的 29 駁回率含 FTC 認定結合會減損市場競爭但事業撤回申請案件。詳見 FTC (2011) 。 30 European Commission (2016). 31 Bundeskartellamt (2014). 32 Market Dominance (MD) 與 SLC 類似，是指結合是否會形成市場獨占。主流的執法主張（例如： Bundeskartellamt, 2001 ）認為兩者除字面意思不同，本質上並沒有差異。但也有少數學者（例如： Biro and Parker, 2002 ）認為 SLC 除 MD 外，尚可考慮到不合作競爭下的古諾競爭 (Cournot competition) ，其應用範圍較 SLC 略為廣泛。 33 例如：好樂迪／錢櫃 KTV 結合案、燁聯鋼鐵／唐榮鐵工廠結合案、統一／維力結合案，公平 會多係採用 MD 原則執法。參閱公平會 (2015) 出版之認識公平法第 16 版 pp. 100-106 。 34 歐陸法的推理是由原則到個案，而非英美法的個案到原則。 35 Amir, Diamantoudi, and Xue (2009) 甚至認為 Williamson 模型是一個類似 Bayesian-Cournot 模型 的古典效率理論，其正確性不容質疑。